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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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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

大概是今天發現了很多新奇事,尤其後面大家開心的又聊了很多,在少量酒精的熏趁下江小魚的心情也跟著飄飄然。

在回去的車廂心裏胡亂跟著音樂哼唱,身體也跟著輕微的搖搖擺擺,勾起的嘴角就沒放下去過,看著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出神。

沈翊洐就在身旁看著小女人開心的模樣,也不自覺跟著心情不錯。

"之前是不是猶豫第一桶金是拆遷?"男人低沈的嗓音慵懶著傳出。

江小魚疑惑著慢騰騰回轉過身,不知他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主要是還說對了。

沈翊洐眸色沈沈的,眼底含著道不清的情緒,他溫柔的看著:"你說是父親的遺產,是當時沒有那麽輕易繼承嗎?"

也不知是酒色醉人還是什麽,江小魚定定的看著沈翊洐,並沒著急開口。

問的人不著急催她,兩個人就那麽靜默著凝望著彼此。

車廂內回蕩著那人唱著"我要怎麽說你才能在乎我…這份寂寞也希望你真的懂我……"

她的眼神帶著點點哀怨,道不盡的悲傷被巧妙的掩在夜色下。

她想沈翊洐永遠都不會懂她的委屈跟難過吧…

被街景燈光傾洩而入的後座忽明忽暗,車內時不時被渲染上柔和的光暈比今夜的酒還醉人。

被霧氣蒸騰的眸子格外明亮:"是爸爸留給我的遺產,有錢有房產,"她輕輕柔柔的聲音回蕩著,不時流出一聲低低的苦笑:"不過全都被我所謂的親人霸占了…"

沈翊洐靜靜聽著,男人明明隱在暗處依然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她有些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非常確定那人正默默看著自己:"不過這一次我奪回來了,"她輕笑出聲,面前的景致突然變得富有希望,遼闊的讓人無限向往。

她扭過頭看向車窗外,被風吹起的長發肆意張揚就像有種讓人很難抓住的錯覺,但不可否認的對人有種致命的吸引。

她的聲音清亮愉悅,周身被夜風環繞散發著光:"全都奪回來了,我用盡了手段,奪回了屬於我的一切。"

發現沈翊洐這回並沒有很快的回答,江小魚別扭的想要回頭看看,卻又糾結的沒有那麽做,她不知自己在怕什麽,是對方知道後鄙夷的目光還是輕蔑的眼神?

畢竟這於大部分人而言很難懂吧,甚至可能會覺得她不近人情,薄情寡義。

就像幸福家庭中的小孩永遠都會指責教育你"世界上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樣。

江小魚睫毛顫抖著心想:夏蟲不可以語冰。

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就像面對著前世的丈夫,等待著一個猶如審判的沈默。

握在車窗上的手不自覺收緊,用力的指尖隱隱泛白。

沈翊洐知道她說起來三言兩語簡單,實則這一路一個女孩走到現在這幅光景,一定不容易,很想擡手揉揉她的頭,說一句"辛苦了。"

但他沒有那麽做,只是斂下眸子藏下那抹黯然,發自內心的說了句:"真好。"

你挺過來了,真好。

你做到了,真好。

你來到了我身邊,真好。

江小魚側過臉,終於松了一口氣,巧笑嫣然的回看向他:"沒錯,真好啊~"

車子緩緩駛進別墅區,停靠在家門口時,車上的人身上蓋著一件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睡的香甜。

車裏的音樂早就關閉,車窗也早就關上了。

沈翊洐默默看著熟睡中的人,眼神一寸一寸描摹著對方的五官,眸底忽明忽暗貪戀這一時靜謐。

蘇漫漫站在二樓的陽臺透氣,最先發現停靠在門前樹蔭下的車輛,凝神看良久,預感那就是下午接走江小魚的車。

原本想下樓去看看,又想到沈翊洐應該也在車上,冒冒然的出現多少有些失禮。

不知過了多久,江小魚才恍恍睡醒,沈翊洐不動聲色的將視線移到別處。

"到了?怎麽不叫醒我。"江小魚剛醒過來時懶懶的揉著眼睛想讓自己清醒幾分,聲音裏帶著點慵懶的沙啞。

接過沈翊洐遞過來的礦泉水,喝了幾口才堪堪解開困倦的啞意。

"才剛到沒多久,回去早點休息吧。"

沈翊洐也跟著下了車,幫她打開那一側的車門,擡頭看了眼別墅二樓露臺上正拼命揮手的女人,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並未多言。

親眼看著人走進家門後才坐回車裏。

將一切都鎖在了車外的夜色。

江小魚回到家,因為剛剛在車裏睡了一會,原本喝的就不多的酒已經醒了大半。

蘇漫漫飛奔下樓,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快來跟我說說,有什麽進展?"

江小魚無奈的仰著頭苦笑了片刻,好不容易把人從身上撕下來:"你就不能先讓我洗個澡?"

"剛剛那是沈翊洐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本人。"

天色太黑,雖然別墅區照明不錯,但到底是夜晚,尤其離得又遠,她看的並不太清楚。

蘇漫漫綴在江小魚身後跟著上樓回了房間,一路上滔滔不絕。

"嗯,是他。"

她想想也對,這還是沈翊洐和蘇漫漫這一世第一次見到呢。

上一世他們見面的次數也並不多,畢竟兩人除了中間有江小魚這個聯結以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所交集的。

沈翊洐工作很忙,他們夫妻又生活在T市。

那時候蘇漫漫工作生活都還在A市,只能偶爾來T市跟江小魚團聚。

每次來了T市也不可能去沈家的老宅,大多都是住在酒店,不過後來沈翊洐同意把其中一處房產借給對方做她在T市的臨時住所。

江小魚跟沈翊洐感情進展的非常迅速。

以至於最初她還沒有嫁來T市前雖然跟蘇漫漫同在A市,蘇漫漫也只見過沈翊洐一兩次,再見時已經是他們婚後了。

沈家人原本就不滿意江小魚,沈翊洐的工作又十分繁忙,兩個人只匆匆領了結婚證就讓管家來幫忙把人接進沈家老宅了。

領到結婚證的第二天沈翊洐就因國外的公司出了些狀況出國了。

臨走前跟她說等他回來後會請幾個朋友吃頓飯。

等她生完孩子再抽時間帶著她出去旅行,這段時間在家無聊時可以翻翻資料,看看她喜歡哪個國家或者城市。

之後就留下江小魚一人獨自面對沈家人了。

公公沈淮安比較冷淡,也很少在家。

婆婆孟雲看不上她,幾乎不會跟她多說一句話。

有什麽事也都是通過管家和其他人來轉述。

小姑子沈念慈明擺著惡意刁難,動不動就對著她口出惡言。

長輩面前時還會因為家族顏面走個形式的出面制止對方,但對私下裏沈念慈的過分行徑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江小魚想,其實孟雲應該是很樂意沈念慈的做法的,只不過表面還要裝作清高拿出她身份該有的樣子罷了。

如果那時候自己不是懷有身孕,大概活的還不如家裏的保姆。

江小魚那時正是情緒緊張敏感的時期,尤其再加上沈家旁系分支不停有人上門打聽,帶著嘲笑玩味的心態想看看沈翊洐新過門的妻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話裏話外的那些明褒暗諷,指桑罵槐江小魚就是再笨也聽得明白。

她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沈家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覆雜的多。

他們其中不乏有人也曾想往沈翊洐身邊送過人,只不過都沒能成功。

如今見了江小魚,更是把過往被沈翊洐壓制的怨氣都轉到了她的身上。

他們暗自嘲笑,慶幸沈翊洐活該被這麽一個對自己毫無幫助,上不得臺面的女人"綁架"一輩子。

她也是在那段時間第一次見到穆靈慧。

跟自己不同,她一看就是被驕養到大的。

江震剛對江小魚其實也很好,但他到底在身邊的時候太少,江小魚從小到大都周轉在別人家裏,尤其還經歷了江家人在江震剛死後霸占房屋財產,虐待江小魚等事以後,這個原本也是被父親寵愛的女兒在外人眼裏沒了任何人撐腰,自然無所顧忌,到最後被自己的親人生生掰斷了羽翼。

看到渾身上下穿戴著名牌,舉手投足都充斥著自信得體。

跟沈家人相處的恰到好處,尤其深得孟雲和沈念慈心意的一顰一笑,都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了自己的不堪。

"雲泥之別",這是江小魚第一次對自己跟穆小姐的評價。

尤其是在她們話裏話外中,讓她"無意"發現了原來穆靈慧還是沈翊洐的前任。二人原本已經走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沈家人對她也相當滿意,只是天不遂人願,一些誤會讓相愛的兩個人至此錯過。

而她成了那些人心裏趁虛而入的小偷,不知廉恥的小三……

她猜到以她們的關系,跟對自己的厭惡程度,不可能這麽久都沒讓她碰到過穆靈慧。

無非是她現在就在她們的屋檐下,而沈翊洐又剛好不在國內。

那沈翊洐阻攔二人見面的原因又是什麽?是為了穆靈慧?還是她江小魚?

她看向一旁幫忙招待客人的黎叔。

這位沈宅的管家自然是聽孟雲等人的話的。

沈翊洐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將近三個月。

江小魚只記得他給孟雲聯系時,跟對方囑咐要替自己陪著妻子產檢。孟雲告訴她這些時儼然是不然她才懶得搭理江小魚的冷漠模樣。

於是江小魚在那之後的產檢時,經歷了什麽叫度日如年。

她感到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不耐煩的冷漠註視著亦步亦趨的做檢查,再回到家中,全程沒有交流,有的只是無限的壓抑。

江小魚後來回憶,那個視線和態度比手術室的病床還要讓人寒冷刺骨。

直到她終於挨過了兩個多月後,才終於等回了自己法律上的丈夫。

只是沈翊洐太忙了,他依然沒辦法每天都陪著自己,常常她睡下了他才回家,等到她睡醒時,人也早就去上班了。

但只要有他在,她的心就是安穩的。

還好自那以後一直到她生完孩子,再到她坐月子期間,國外那些公司一直運轉良好,沈翊洐再沒到國外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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